【聂瑶】过年 （下）
还有一章才能结束……所以还有个下下…………
“终于演烦了？”金光瑶面上作轻蔑之色，目光直直刺向聂明玦，像是要把他看出个窟窿。
聂明玦只是看着他。
金光瑶突然意识到他对聂明玦其实一无所知，但聂明玦对他似乎一清二楚。金光瑶自问做事一直小心翼翼，所有的证据都已被小心销毁，聂明玦根本就没有发现的可能。金光瑶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恐惧，他强自镇定地挂上那副假笑，温和道：“大哥知道多少？”
聂明玦走近了几步，金光瑶偷偷在袖中握紧了拳头，强压下后退的冲动。
“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设计的。”聂明玦走了几步就停下了，他的语气很平静，不像在问罪，倒是像在讲述他人的故事。
金光瑶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，聂明玦果然都知道。他从前竟然还抱着侥幸心理，简直可笑。
第一次被聂明玦救下后，金光瑶就认了聂明玦做大哥，靠着他的人脉登堂入室，进了金麟台。最开始认识的时候，他对聂明玦处处小心，揣测着聂明玦的喜好往来逢迎。为了不被聂明玦看出端倪，所有的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被他小心藏好。他过的憋屈万分，可一派纯良的假象也让聂明玦给了他不少好处。聂明玦误以为他单纯，就处处护着他。
金光瑶有了聂明玦撑腰，私底下开始收买自己的人马。聂明玦是他往上爬的一块垫脚石，他必须牢牢握在手里。他背地里做的恶事越多，他在聂明玦面前就越恭敬。他始终心虚，怕被发现。
后来他进入了金家的核心，金光善交给他的事情越来越棘手，他没有办法一边完成任务一边全身而退。他快要藏不住了。
他原本准备在金家彻底站稳后就和聂明玦一拍两散，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，我走我的独木桥。大家从此山水不相逢。
可他对聂明玦动了真心。
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，等他再去理顺思路的时候，他和聂明玦已经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。他一边怀疑聂明玦的真心，一边装作随意地试探着聂明玦的感情。在这段感情里两个人好像都全情投入，可又都像在做戏。一派平静的水面下暗藏着漩涡。
他隐隐约约觉得聂明玦知道什么，可是聂明玦连一句询问都没有。按照聂明玦的性格，他但凡知道一点内情，早该拂袖而去。
可是聂明玦什么都没有做过。
太平静了，平静到金光瑶怀疑这一切都是假象。两个人各怀目的地演了一场恩爱夫妻的好戏。
“还有呢？你早就知道我要带你来祈镇了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也早就知道知道我带你来做什么了吧。”
聂明玦顿了一下，道：“知道个大概。”
金光瑶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结局，反而无所谓了，他退了一步抱臂挑眉：“你知道我准备干什么，还耐着性子陪我演戏，看来也准备在这几天摊牌了？”
聂明玦似乎被他无所谓的神情激怒了，上前一步大声斥道：“你在金家做了多少龌龊事，我就只当没看见。不摊牌难道一直忍下去，摊牌倒成我欠你的了？”
金光瑶在心里细数自己这些年在金家做过的事，如果桩桩件件聂明玦都知道，那这几年他也算是隐忍了。看聂明玦的反应，他对金光瑶应该确实只是逢场作戏。可逢场作戏的目的呢？他们两个在一起，是金光瑶占便宜，聂明玦不仅吃亏还要替金光瑶背锅，这一来一往也太不合算了。
聂明玦为什么要这么做？
耳边聂明玦犹在呵斥，他的怒气似乎压抑了很久。细听下来，金光瑶做的最过分的几件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。金光瑶听到最后已经麻木，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聂明玦的嘴一张一合，心里除了惊讶已经找不出其他任何的情绪。
原来他知道的竟然这么多。
看聂明玦的意思，今天的这层窗户纸是要捅个彻底了。两个人的情分恐怕也要算个清楚。来祈镇之前，金光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，只是他没想到现实的残酷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他喜欢聂明玦，但是他不清楚聂明玦对他的感情。他总觉得这份感情是他骗到手的，他自觉配不上聂明玦。聂明玦应该喜欢更好的人，真正干干净净的人。他处处试探着聂明玦，同时也在怀疑自己。他和聂明玦相处的越来越好，这个疑问带来的心结就越是横梗在他们之间。
何况聂明玦总是不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。
他想知道聂明玦究竟喜欢他什么，于是他把聂明玦拐来祈镇，千方百计想问到一个结果。是生是死都好，总好过连个答案都没有。
结果现在他和聂明玦站在河边，他所求的结果变成了聂明玦劈头盖脸一顿斥骂。
金光瑶长舒了一口气，露出不耐烦的神情：“说够了吗？”
聂明玦停了下来，胸口因愤怒而微微起伏，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拳，似乎在压制着什么。他狠狠地盯着金光瑶，一字一顿道：“你自己做的好事，我连说都不能说，是什么道理？”
金光瑶冷笑一声，面上又换上那幅假笑，道：“大哥想说，我当然洗耳恭听。”
聂明玦收了情绪，“薛洋的案件是你做的手脚？”
金光瑶似乎有意气聂明玦，他耐心解释：“薛洋与我相识多年，情同手足，我总不能见死不救。他那天给我打电话说开车撞了人，雨天路滑，又是夜里，他出事的那处也没有监控，我就找人替他顶了罪。这种案子最多定个交通肇事，判个缓刑也就放出来了。小案子而已。倒是那顶罪的人，平白得了几十万，下半辈子可以享清福了。”
聂明玦早已背过身去，高大的身影临河而站，一身怒气。金光瑶看不到聂明玦的表情，他猜聂明玦现在怕是一刀捅死他的心情都有了。
不过也好，既然要算账，就彻底算清楚了吧。省的夜长梦多。
金光瑶也不催促，恭敬站在一侧等聂明玦问下一个问题。
聂明玦今天倒是好脾气，良久的沉默之后，他缓缓吐出三个字：“金光善。”
“这件事情，应该不用我解释了吧？那些传言都是真的，连细节都一清二楚。大哥还想知道什么？”
“我要听你说。”
听我说我自然是要替自己开脱，金光瑶暗暗想到，“金光善本来就喜欢流连风月场所，招妓也不过是家常便饭。我只不过顺势送他一程。这些妓女可都是我精心挑选的，也算是为我那亲生父亲尽孝了。”
聂明玦猛地转过身来提脚欲踹，却见金光瑶站在原地连躲都不躲一下。那来势汹汹的一脚生生换了方向，踹在了金光瑶的膝盖上。金光瑶身体一软，顿时跪了下来。
他仰头看向聂明玦，只见聂明玦从身侧拔出一把匕首，一下扔到金光瑶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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